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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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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寧是腳也疼,心也累。剛才先是被陸泉溪那等紈絝子弟在路上膈應了一路,現在瀛寰還要“強占”她的座位,擺明就是要拿捏她。

自己真是好欺負啊,都當自己是包子啦。腦子裏氣不過,姜寧也就當作是置氣一般。當即一屁股就坐了下去,險些沒把瀛寰那來不及收回的小手給坐到。

不同於姜寧的氣惱,瀛寰則是從身後拿出一件包裹來,遞給了她。

“這是什麽?”姜寧問道。

瀛寰好言好語道,“為……”因為承諾不得已換口,“是我,給太玥帶的鞋子。快換上吧。”

姜寧驚奇不已,“你……”

她想問瀛寰是如何得知自己腳上不適的現況的,卻又心思百轉說不出口。轉眼去瞅乘黃獸,是它告密的嗎?

這可真是冤枉了乘黃獸。瀛寰本就料到了這一切,他見姜寧話裏沒有下文,就輕笑著催促道,“你不打開看看嗎?還是說,是在等我替你打開,好讓我幫你換上嗎?”

姜寧瞧他,裝模作樣的還挺有男朋友的架勢來著,就回笑道,“學堂當眾換鞋,這成何體統。我還是等下學後,大家都走了以後再說吧。”

說罷,姜寧就把裝有新鞋的錦盒包裹,給拿到了自己這邊來收好了。

瀛寰見她收下了自己的心意,心裏熨帖但故意強忍著,也不去再看姜寧,只是輕描淡寫的帶了一句,“那太玥的腳,還要緊嗎?”

“坐著就不要緊的。”只是走路就很疼,後面的話姜寧沒說。

可瀛寰就是聽出這話裏,還有未完的意思來,下意識的就又看向姜寧,關切著皺眉問道,“那不坐時,是否很難受呢?”

姜寧心知他此時的情真意切,卻怕自己承受不起,有意不想再提及此事。

她便假裝抱怨著瀛寰,開玩笑道,“有你這樣欺負人的嗎?明知道要走這樣的山路,出門前還不阻止我的?現在鞋都準備好了,擺明了是要看我笑話來著。”

想把這事情,就此揭過去。

可本來就是普通玩笑的話,在瀛寰的耳裏心裏聽來,卻意義大不一樣。因為以前的姜太玥,總有在瀛寰面前,不分是非黑白,不辨前因後果。偏偏都要怪罪他,把結果賴到他頭上來的本事。

瀛寰這種冤枉委屈,幾百年都包容過來了,早把這種習慣當作是種寵愛了。

他便眼神柔和又認真道,“確實是我的不是……”

聽上去好似十分的誠懇,這反倒令姜寧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
可姜寧沒想到致歉之後接著的話,會更令她不好意思了——

“是我欺負了太玥,那太玥還願意一輩子都被我欺負麽?”他把玩笑的怪罪,當成了情趣。

姜寧電視小說沒少看,哪會不懂這話裏的意趣深意,她臉上浮現了一層可疑的水紅,在那咳嗽了一聲,有意端坐裝正經了起來,嚴肅著,“聖人在上,好好學習吧你,掌教大人。”

瀛寰覺得有趣,存心不放過她,還在那懂也裝不懂,“那太玥,是不怪罪我剛才的欺負了?”

姜寧聽了此話後,側過身去看瀛寰,一見他臉才驚覺明白一個道理。他現在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孩童來,我怎能白讓他占了便宜,不討回來的。

想通這個道理後,姜寧就淺淺笑道,“那太玥不知。此刻瀛寰想向太玥討問的是哪一個欺負罪責。是今早出門的呢,還是剛剛的呢?”

姜寧心想,哼,誰又怕過誰。

“如果我說,我都要一一討來呢。”瀛寰更不簡單,也回看著太玥,居然顧盼生情了起來。

這一眼,眼波流轉的顧盼生情可多看不得,好在姜寧及時把自己拉回來了,沒有陷進去。

當機立斷下,她用食指彈了一下瀛寰的腦門,“還貧嘴。你看你現在最需要討的是要討打!”

瀛寰連忙配合著她,拿手輕按著被彈了一下的腦門,在那假裝,“好疼的……”

姜寧知道他是裝的,也就不同情他,還繼續惡狠狠的道,“知道疼就好,看你以後還這樣耍嘴皮子不。”

瀛寰見這一招不管用了,就支起了腦袋撐在了課桌上,去瞅著姜寧笑道,“那以後我要是想‘討打’了呢?”

姜寧臉上不動聲色,卻擰起了一直窩在她肩頭的乘黃獸,甩給了瀛寰義正言辭道,“那我就乘黃起劍。當仁不讓。”

瀛寰也不去接被拋來的乘黃獸,可憐乘黃獸用爪子在他身上夠了好久,才沒有滑落下去。

他正準備接著開張口之際,卻被姜寧又打了一下。

姜寧提醒著瀛寰,“老實點,講課的學長來了。”

原來是今日到學堂講鞏固築基這門課程的允良,終於是姍姍來遲了。

說來也巧,允良一進殿內就看見了坐在位置中排的姜寧。他先還不信,在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後,就不不由自主地已是走到了姜寧的座位邊。

整個學堂裏的弟子們,都在看姜寧這邊。

“太……哎喲!”允良剛一站定,方開口就被姜寧踩了一腳。

允良就是再傻也明白了,這是要他幫太玥學姐隱瞞身份的意思。

但他還是好奇,太玥學姐怎麽會在這裏的。看了眼姜寧座位上的名字,允良開口問道,“姜寧學姐為何會在這裏?”又去看一眼同姜寧同坐的瀛寰,好像明白了什麽,“學姐是陪族中弟子來上課的嗎?”不過也沒聽說過太玥學姐有什麽親戚弟弟呀,是朋友的孩子或弟弟嗎?

瀛寰根本沒心思去瞧允良,也不介意他誤會了自己的身份。只在近處盯著自己的準媳婦看。

眾人皆因為允良對姜寧的稱呼,更對姜寧感到好奇了。能被允良學長喊學姐的人,跑來這裏學築基,你說奇不奇怪。

最感奇怪的還是陸泉溪,他顧不上規矩禮數,仗著自己堂哥的身份也湊到了姜寧這邊來了。搶著問道,“允良學長也認識姜寧學妹?”

乘黃獸借機趴在瀛寰的耳邊,在那偷偷告狀。

陸泉溪的話嚇得允良臉色當即就是一白,出口教訓著陸泉溪,“休得胡言,這是學姐。”

陸泉溪弄不明白允良在說什麽,還在那辯解著,“可是姜寧學妹,說她自己是學妹來著呀。”

瀛寰於此時終於開口了,只見他在聽了乘黃獸的告狀後,依舊是在那單手托著下頜,懶洋洋的道,“她說是學妹,你就喚她學妹了?”

好不講道理。

這一塊是瀛寰的心病,姜太玥本身就是在瀛洲島出生的,天生就是方外宗的弟子,入門自然比瀛寰早。就連本命法器拿到手的時間,也比瀛寰要早得多。

所以論規矩,早年太玥喚瀛寰喚的是學弟,瀛寰還得尊稱太玥一聲太玥學姐。不過他倆,自小只有彼此二人一塊長大,也沒人管束他們。便沒把學姐學弟的備份稱呼,很當一回事。

只有姜太玥有心要算計什麽時,才會仗著學姐的身份,拿這個在瀛寰面前說事。

輩分是可以不在乎。可這也並不表達瀛寰能接受,別人占了姜寧的便宜。

陸泉溪看著這個長相也同樣不一般的小孩來,登時就覺得此子很是狂妄,正準備教訓呵斥,“你這個……”卻又想到這孩子肯定與姜寧學妹關系不一般,也就強忍了下來。

姜寧瞪了瀛寰一眼,本就是我自己說我自己是學妹的,別人喚的又沒錯。你在這瞎威赫什麽。

瀛寰很無辜,很委屈的撅了一下嘴。

允良見這三人之間,又如此詭異的氣氛,終究是聰明了一回。他厲聲道,“泉溪學弟,她既然是我的學姐,自然也是你的學姐。這點不會錯的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陸泉溪還想狡辯什麽。

“你有什麽問題,就去請教你的堂哥陸斐然學長吧。”允良接著轉身又高聲道了一句,“這堂課自己溫書吧。”

說罷,就要打算自己溜之大吉。

但姜寧有事正好想要找允良,“等等,允良。”她連弟子之間的稱謂也顧不上了,連忙留住了人。生怕允良走了。

“學姐請說。”允良聽到自己被叫了名字,還向姜寧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。

弄得姜寧怪不好意思的,“我有事找你,但這裏不方便說話。能否密談?”

一句密談搞得允良好緊張,他居然覺得姜寧學姐這個朋友的族弟怎麽眼神不對了。看上去,這孩子的眼底漆黑一片泛著冷意。

再等允良回過神來時,他都被姜寧拉到了一處殿內的小隔間內,還被姜寧抵在裏面,無法出去。

隔間很小,應該是平日存放雜物用的。所以兩個人都在裏面,有些擁擠。

允良的心更為害怕了,他不明白太玥學姐到底要做什麽,小心問道,“太玥學姐?您找我何事?”

姜寧自登上鯤鵬寶樓回到三島方外宗後,心中其實一直記掛著一個人一件事,本一直壓抑著,想刻意不去想他來著。

今日此時見了允良,就像是見了希望一樣,一時抑制不住內心極為的渴望。就想問一問,“我有件事,想問你。還望允良學弟能告知。”

她用上了方外宗裏的身份。

允良當下連聲應著,“學姐請問,允良自然知無不言。”

姜寧很高興,“你還記得當初跟我一起在榮城的那個書生嗎?他叫檀越郎。”

“記得!”允良怎麽可能忘記,羞辱了三島方外宗,還拐走了他們掌教未婚妻的人。

記得就好,姜寧更開心了,“你們是不是,後來追著我去了魔域銷金城?”

“是的。”在得知太玥學姐不見後,陸斐然學長就在上報此事後,一路追蹤了過去。最後還是方寸長老九春師親自來到了銷金城內,將他與陸斐然學長三人傳送回方外宗的。

“你那可有那個檀越郎的消息?在我走之後的消息?”姜寧不由得急忙問道。

“這個沒有。我們比學姐還有九春師長老,早些時候回到方外宗的。”九春師是先將他們幾個傳送回方外宗後,才去找的姜寧。

看來是毫無消息了,姜寧失落下還有最後一個問題,“那你可有別的什麽檀越郎的消息沒?比如說,他是哪個門派的弟子,家住何處?”

允良接著搖頭,“這個說來也怪。自從學姐被他拐走後,陸斐然學長就拜托榮城城主,徹底調查過此人。然而此人身世來歷,卻皆是一片空白。”他接著想了一下,“不過陸斐然學長說過,此人能一眼識破三島方外宗三才劍陣的弊端,一定很了解方外宗,是很不是簡單人物。”

一宗的精妙法術劍陣,怎可能輕易就被一個來路不明的人,在幾步之內就破解了。裏面肯定大有玄機。

因為允良說了陸斐然的推斷,這讓姜寧陷入了沈思之中。

“學姐?”允良喚著她,“還有事情嗎?”

看了允良應該也沒別的信息能給她了,“沒事了,你走吧。”

“是,學弟告退了。”

允良走了,姜寧卻仍舊呆立在此處。

隔間外的瀛寰已是守了她多時了,心裏不是個滋味,不禁終究忍不住是上前開口了,“現在腳就不疼了嗎?”

太玥天生喜愛柔順乖巧的少年,瀛寰這是把允良也當作一個威脅。有些吃味了。

姜寧驚覺瀛寰的到來,再看他額頭上抹額仍在,有一件事她太想知道了,“現在鞋的問題不重要了。”

瀛寰以為她還在記掛著剛走的允良,垂下的眼瞼掩蓋著眸子裏面的幽暗,輕聲問道,“那什麽事情重要呢?”

“關於那個之前在魔域一直陪著我的書生,檀越郎的事情,此刻就很重要。”姜寧盯著瀛寰。

“太玥想說什麽呢?說你喜歡上他了?”瀛寰低沈的聲音,令人感到窒息。

就像是山雨欲來的壓迫感。

可姜寧並不畏懼,她還走到了瀛寰面前,去低頭直視著還是孩童的他,大膽道,“是又如何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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